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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2节  (第1/2页)
    黎多宝感到愤怒,就算帮妈妈洗去血迹上了药,回到房间仍然感到愤怒。    甚至觉得什么‘等你毕业了有了工作,我就和他离婚’也只是托词。    妈妈是不会离婚的。    姐姐工作了这么久,不也没有离开家吗?    姐姐以前也说过,有工作了就离开这样的话。    但仿佛大家都受到了诅咒。谁也别想离开。    以前    妈妈年轻、身体好的时候,说:“孩子不能没有父亲。”所以没有离开。结果她有了一个时不时就把她暴打一顿的父亲。    后来妈妈被打垮了,说:“身体这样在外面也没法生活”所以没有离开。    就算等将来,她有了工作,也一定会像姐姐一样,有一个不能离开的理由,在那里等着她。    绑着她。    没有出路。    一生永远也不会有。    只能生活在阴影之下,除非有一天,那个男人打不动了。    可真的像妈妈说的完全没有别的出路吗?    从来都没有试过的人,凭什么这么说?    黎多宝觉得,她的妈妈就像是站在芦苇荡中的疲惫旅人,向四周望去,只看到比人还高的野草,看不见前路。于是不敢离开恶待自己的同路人,更不敢孤自一个,去原野里去寻找别的出路。    她怕那里面可能会有泥沼与有野兽。    于是说服自己,每天以身伺虎是最好的选择。    各种各样的地理由,将家里的所有人‘团结’在这个暴徒的周围,让每个人都不能离开,不得解脱。    一生就这样生活在地狱之中。    他有力时是噬她们血肉的怪物,无力时是她们背上的重负,一生都受她们供奉。    黎多宝站在床铺前,看着这个狭小憋闷、除了架子床和小书桌再也放不下别的东西的小房间。    在这房间她住了很多年。    墙面斑驳,地砖也布满了擦不干净的污垢,行李、杂物堆砌在天花板下的水泥隔层上,暗处啮齿动物发出可疑的声响。    这里对于她来说,能够称之为家吗?    家,明明是人人都应该有的东西,为什么偏偏自己没有?    她不懂。    “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?”或者曾经做错过什么。    她静静站在黑暗之中,轻声地询问。    上铺的姐姐没有动静,也许是睡着了。    她不想哭,可却还是忍不住低声抽泣起来。    然后,她听到拖鞋走在地板上的声音。    一下、一下,走路的人听上去十分平静,好像世上并没有什么事值得着急。    ‘吱呀’一声,沉重的盖子被打开,在清脆的一二声试音之后,能抚慰人心的钢琴声,骤然响了起来。    那琴声,像一缕清泉,落进她的心,冲散她心中那些晦暗的、令她无法呼吸的浓雾。    这就是对她的回答。    她静静站在狭窄的房间内,鼻端是潮湿生霉的味道,空气浓稠,长年无法通风淤积的人味令人作呕。    可如一场噩梦一样的偶发事件所带来的心跳加速,在琴声中慢慢消失,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。    从很小的时候,她就能听到别处的声音。    那是一个与她一般年纪的男孩,她私自称对方为d。    他钢琴弹得很好。    第一次他的声音出现时,讲话还带着稚气。    她也还很小。    后来两个人都长大了,她的声音变得越来越细,而对方奶里奶气的声音也渐渐往更醇厚的方向发展。    两个人除了可以听到对方说话,还听到对方的‘生活’——走路、吃饭、汽笛、风、一切。    不过除了一开始试图与对方说话之外,之后两人再没有过尝试。    因为双方使用的语言没有半点相似之处,无从沟通。何况自言自语总会令人侧目,引来麻烦。    于是两个人虽然渐渐习惯了对方的存在,也习惯了不再与对方说话。    不久之后一曲终了。    黎多宝又听到了对方踢
		
		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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